金雕

故事我爹偶然救下皇帝一命,我从卑微民女一

发布时间:2023/9/17 17:46:01   
北京湿疹医院简介 http://disease.39.net/bjzkbdfyy/210622/9092457.html

裴如羿从没遇到过这样刺人的眼神,

他只觉得这个看似孱弱的小姑娘,不似寻常,

倒像是个……妖女。

1

漫天大雾,白茫茫一片望不见边际。他在这城门边已站了许久,湿漉漉的雾气令他的头发衣衫都浸润了,可他依旧静静等着。

不知过去多久,远远出现了个小黑点。

瘦弱的小身躯并着一只大大的药袋匍匐在高头大马上,显得楚楚可怜。停至他的面前,才看清是个瘦弱的黄毛丫头,十四五岁的模样,面色发白,看起来病怏怏的。唯那黑黢黢的眸子,闪着银星一样的光华。

“可是阿宁姑娘?”他谦恭有礼地问。

小姑娘却既不回答,也不否认,只用那双熠熠生光的眸子上下打量他,直看得他有些不自在。

“在下羽林卫长裴如羿,奉旨接姑娘入宫。”

时值春末,却仍有些许寒意,阿宁穿得单薄,打了几个喷嚏,小小的鼻头冻得有些发红。裴如羿略停了马,要解身上的披风。

“我可不要。”她揉揉鼻子。

“姑娘乃是皇上的贵客,还请多自珍重。”他将披风递过去,可阿宁却并未接,只瞥他一眼,“是皇帝让你来接我你才对我这样客气,那若是……”

“嗯?”

“若是皇帝让你死,你是不是也得伸长脖子将自己的脑袋献出去?”她带了三分笑意,可藏在笑意之后却似乎有瘆人的冷意。裴如羿从没遇到过这样刺人的眼神,他只觉得这个看似孱弱的小姑娘,不似寻常,倒像是个……

妖女。

他心内冷不丁地颤了颤,可面上却不露半分异常,“自然,自古以来,这便是君臣之道。”

她嫣嫣一笑,再不多言,回身打马朝前而去。

长长的官道尽头,迷雾之下,乃是金琉赤盖,巍峨雄壮的宫门大开,仿佛一只伏地的怪兽,正张着血盆大口,即将吞噬一切。

2

有民间女子入宫的消息转瞬间便传遍后宫。

还未入夜,裴如羿就被荣妃召去问话,荣妃容貌妍丽,出身医药世家,又擅调香弄粉,颇受新帝洛沉璧宠爱,宫中还未立后,六宫之中便以荣妃为尊。

裴如羿多年来颇受洛沉璧的宠信,准许他自由出入后宫,却更需谨慎小心。因而不管荣妃如何查问,他依旧面色无澜,语气里寻不到一丝破绽。

“裴大人当真是忠心耿耿!”密密珠帘之后,荣妃不怒反笑,一拍桌子,茶水碗盖泼碎了一地。

他忙埋首跪下,还欲解释。

“啊——”

却有一声凄厉惨痛的尖叫声从近旁传来。此处临近的可是洛沉璧召见大臣的别院,裴如羿心道不好,飞身便朝着那声惨叫冲过去。

天色有些发暗,却依旧可见院内郁郁葱葱绿树成荫。

只是这一片绿色之下,躺着一具骇人的尸体。

死白的皮肤下透着诡异的青紫色,口鼻眼耳皆有乌黑的血线隐隐流出。裴如羿借着晦暗的宫灯依稀认出,死者是洛沉璧曾说要召见的御史秦大人。

他还要细看,却忽而听见一声熟悉的轻笑。

“你可比我的花蛛还要快……”冷冷一句话,才让裴如羿发觉地上正有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蛛缓缓从尸体旁爬过。换了一身红衣的阿宁却半蹲在一旁,手中握着个织锦盒子,待那蜘蛛一步步爬入盒中,她才慢条斯理地盖了盒子收拢在袖中。

果真是个妖女!

裴如羿不待他想,一招侵近,右手紧紧锁住她的咽喉,冷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宫内杀人!”她却好似一点武功也没有的样子,软趴趴地任由他制伏,笑嘻嘻地回他:“我是什么人?我可不是你接入宫的么?”

“你……”

隐约有灯火重重,想是附近的羽林卫听见动静正赶来。裴如羿略一思索,却掩了阿宁的口鼻,轻轻一跃,隐入一旁的小径,几番起落,已离那别院甚远。他一把放开了阿宁,仍忍不住喝问一句:“你是何人派来的?竟敢刺杀御史!”

“嘁——”她满面都是轻蔑,站在宫灯之下,一手缠了落在耳畔的发丝玩弄,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谁知他是什么人?不过是我的花蛛饿了,便放出来觅个食……”

“倒是你……”她斜睨着他笑,“怎么不抓了我去?”

他却冷哼一声,再不看她,转身而去。

阿宁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没入黑暗之中,眼眸却倏地发亮了起来。

3

裴如羿将那阿宁入宫之后的细枝末节都一并禀报给洛沉璧,洛沉璧却只闲闲坐着饮茶,面上平静无澜,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皇上,依微臣所见,这个女子恐怕是肃王派来的细作,如今暂且不可打草惊蛇。”

因着立贤不立长的规矩,先帝第五子洛沉璧即位,而嫡长子却只被封为肃王,去往封地。洛沉璧初登基不久,朝内人心浮动,支持肃王才是正统的言论一直压制不下,而在封地的肃王也一直蠢蠢欲动,闹得民心不安。

如今洛沉璧素来倚重的亲信秦御史莫名被这个阿宁所杀,难免不让人怀疑她是肃王细作。

“阿宁乃是朕的故人之女,朕曾答允要好好照顾她……”洛沉璧长叹了口气。

“皇上请三思!若她是为藏宝图而来……”

“你先下去,朕自有打算。”

那一晚阖宫大宴,只说是洛沉璧新接入宫女子的接风宴。六宫嫔妃无不精心打扮,尤以荣妃更甚。待到座上众人都来得差不多了,盛妆的荣妃才坐着赤金凤羽步辇姗姗来迟。

珠环玉翠,灿光流转,华美不可方物。相较起来,阿宁却如一颗蒙尘之珠……

珠吗?他不由得稍稍一愣,明明是个身上疑点颇多的妖女,却不知什么时候他在心里认定了她并非是个普通的小姑娘。看到座上众嫔妃轻蔑不屑的眼神扫过阿宁看似平凡无奇的装扮,他却觉得阿宁即便是随意也与那些后宫脂粉不同。

忽见她转了眼眸,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裴如羿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皇帝哥哥,这个人是谁?”阿宁神色慵懒,无礼地用手指了指晚来的荣妃。荣妃又惊又怒,可看洛沉璧的脸色却也不敢发作。

“她是荣妃,朕的妃子。”洛沉璧丝毫不以为杵,淡淡回答。阿宁盯着荣妃所乘的赤金凤羽步辇笑嘻嘻地问,“做皇帝哥哥的妃子便能坐那轿子么?那我也做妃子吧。”

“混账!”荣妃陡然失色,忍不住大声呵斥。谁知洛沉璧面上却含了笑,招了一旁的近侍,“传朕旨意,晓谕六宫……”

裴如羿心内一颤,看着众人的眼神都齐聚在洛沉璧身上……他却笑吟吟地看着阿宁,伸手一指,“……晋封为宁妃,赐住撷芳宫。”

“皇上——”荣妃大惊失色,众嫔妃又惊又妒,早议论纷纷。可那个被女人们嫉恨怨毒的眼神所包围的中心——阿宁却施施然起了身,素手执了一杯酒,漫不经心地走至荣妃身前,

“阿宁初入宫廷,还请荣妃姐姐多多照拂……”荣妃面色不好,却碍着洛沉璧亲口下的旨意,只得愤愤一把将酒杯接过,却又迟疑了半分,才一饮而尽。

大宴继续,气氛却愈加尴尬起来。

阿宁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眼神竟像是一直定在对面的荣妃身上。裴如羿正自心下狐疑,突然听得“啊”的一声惊叫——

荣妃面色发青,死死地卡着自己的喉咙,双眼圆睁,样子极为可怖。一旁的随侍早发了慌,高喊着传御医。而御医还未到,荣妃便软趴趴倒下来,嘴角溢出乌血。

“皇上,刚才荣妃娘娘只喝了宁妃递来的酒!”

“是宁妃!宁妃在酒中下毒!”

宴上的嫔妃都不是善于之辈,即便平日里对荣妃的专宠再多怨言,此刻也全都站在荣妃这边,义正言辞地痛诉阿宁,要为荣妃求一个公道。

“阿宁?”

“哎呀,看来是我不小心将毒药弄撒了……”阿宁有些愧疚地笑了笑,那神态仿佛只是弄撒了一杯水。

众人都被她这样轻慢的态度激怒。

而洛沉璧却只是眼眸一抬,看了裴如羿一眼,“将宁妃暂时禁足在撷芳宫内,待事情查清再说。”他的宠妃正被抬去后殿生死未卜,可他却这样轻易地放过了罪魁祸首。裴如羿在洛沉璧身边当差十多年,却从未像这一刻一般看不透他。

4

宫灯晦暗,长廊上守卫森严,却毫无声息。

这一晚裴如羿亲自带了亲信守在撷芳宫外,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也许是自阿宁入宫以来便有些不同寻常,碰到这个阿宁,再诡异离奇的事情发生也不足为奇。可宫内却似乎静悄悄毫无动静,就在裴如羿稍稍放下警惕的时候,忽而听见身后吱呀一声,窗户开了。

“喂,你过来。”阿宁长发披散,只穿了一件素白的寝衣,在若隐若现的灯火映衬之下,竟添了几分少见的风情。

裴如羿莫名有些紧张,却还是依言走过去,右手下意识地扣紧了腰间的佩剑,“嘁,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许是看出了他的紧张,一手撑着下巴靠在窗边,一手圈了发丝缠缠绕绕,“莫不是你也以为,我要杀那个荣妃?”

“臣不敢,相信皇上自有决断。”他微微垂首。

她却笑了,笑声悦耳轻灵,在这幽黑的静夜之中,带了一丝勾人的意味。

“连我都知道荣妃出身世家,医术高超,难道看不出我小小的伎俩?”她笑靥如花,眸中神色却忽明忽暗,令人看得不甚清楚,“何况我才下一点点药粉,死不了人的……”

“你到底……”裴如羿猛地一顿,意识到她如今并非乡野村女,而是宁妃。她却好似毫不在意他的逾越,“我只是见她讨厌。”

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才又接了一句:“我不过是想戏弄她,她却故意要陷害我……”

故意陷害?裴如羿哑然失笑,若不是她下毒,荣妃又怎能“陷害”她?

这样一想,他不禁松了口气。

也许这阿宁并不如他想的那般复杂,也许……她不过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我想念我的西疆。那儿虽然空旷无垠,可从不觉得寂寞。不像这皇宫内,处处金雕玉砌,却每个人都垂首埋头,怀着各自的心思来来往往,连一个与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夜风清凉,裴如羿分明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廊下,却觉得她一人站在月色,孤独瘦弱的背影令人担忧。

那一晚他突生了许多感慨。

他几乎要忘记了。他自小就离了家,到这深宫里来。从前也曾害怕地躲在暗夜中哭泣,也曾蜷缩在被窝里想念爹娘。可后来他却渐渐长大了,人人都夸他勇猛果敢,可却也在那些所有的勇猛果敢之中,他丢失了一些东西。

是再也寻不回了的。

可他又在阿宁身上看见了。

5

阿宁似乎说的都是实话。

荣妃果真无碍,太医看过之后服了药很快就醒转过来,再细心调养便能痊愈。洛沉璧也未再追究,下旨解除了阿宁的禁足,压下宫中流言,只说是阿宁不小心弄洒了有毒的药粉。

宫中众人再不忿也无可奈何。也是自那时起,荣妃的恩宠一日不如一日。相反,每月之中大部分时间里,洛沉璧都夜宿在撷芳宫内。

前朝内廷皆有流言纷纷,说这新晋的宁妃乃是妖女,狐媚惑主,恐将祸国殃民。

有时轮到裴如羿当值,便会在廊下遇见阿宁。

往往是夜半之时,宫门应声而开,阿宁独自一人披衣出殿。大约是洛沉璧已睡下,她又睡不惯这宫床,亦或只是她每夜都喜欢呆在这月色下坐一坐。可这一夜,宫灯有些暗,她一时没看清脚下的台阶,嘴里哎哟了一声就整个人都往前栽倒。

眼看就要狠狠摔上一跤。

他却一把稳稳地接住了她。她素白的手下意识就抓住他的胸前的长衣,袖管之中似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幽香,直沁入他的心里。

“娘娘……小心。”他从来都是个自持冷静的人。

她却并不挣脱,反倒是趴在他的肩上,嘻嘻笑了一声,温热的鼻息肆无忌惮地喷在他的脖颈间,惊得他微微一颤。

她却已经站定,一把放开了他,正将他认真闻嗅表情落在眼中。

“你在闻什么?”

“微臣……闻见娘娘身上的异香……”他大了胆子直接说出了口。

“这香可是宫里也没有的。”她却丝毫不在意似的笑了笑,“是我自己配的香料,若是你喜欢,我下次便做个香囊给你。”

他理应拒绝的,却不知为何点了点头。

月色之下,她双眸莹莹发亮,夜风之中有幽幽暗香浮动,更是令他全然放松,浑身都到了一个极为松懈的状态。可奇怪的是,阿宁却一直都未放开他的手,趁着他心神恍惚之际,更是刻意靠近了几分。

幸而多年苦修令他对危险的临近有了近乎于本能的反应。

可还是慢了一拍。

细密的疼钻入他的血脉,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便觉得整条胳膊都麻痹得几乎没有知觉。他已快速反应,强自运功想要将这又痛又麻的感觉逼迫出体内。

阿宁却早在瞬息之间跳开,隐隐可见有一条碧绿色的细长尾巴窜入她的袖口里。看来竟是一尾不知名的青蛇。

“你……”好在他反应快,那毒又不深,只消片刻便从手腕处的两个血口里逼出了黑色毒血,倒也不碍事。

“我怎么?”她笑嘻嘻地理了理鬓边被夜风吹乱的发丝,“人人都说裴护卫是羽林卫第一高手,也不怎么样嘛……”

他无话可说,的确是他大意了,而她眸中灿灿光华竟逼得他不敢直视。

“阿宁……”洛沉璧不知何时站在廊下,夜风猎猎吹起他的衣袂,晦暗不明的灯火下,几乎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怎地出来这么久?”她扑哧一声笑,脸色先带了几分羞怯,手指还绞着衣摆——若不是方才她突然放蛇来咬他,他倒真要被她的演技给蒙混过去。

“还不是裴大人,他扯着我……”阿宁埋着头,声音细若蚊蝇,“他说……说我身上好香呢……”只有裴如羿看见,她侧偏着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坏笑。

购买专栏解锁剩余37%

转载请注明:http://www.aideyishus.com/lktp/6000.html
------分隔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