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金雕 >> 金雕的种类 >> 比鄱阳湖面积更大的兴凯湖为什么不是中国第
目前我们的地理教科书上关于我国最大的淡水湖是认定为位于我国江西省北部的长江边上的鄱阳湖。那么鄱阳湖究竟有多大呢?事实上湖泊的面积是会随季节性水位变化而变化的:鄱阳湖在平水位(14~15米)状态下的面积大约是平方公里,在高水位(20米)状态下可达平方公里以上,但在低水位(12米)状态下只有平方公里。其实在我国东北的白山黑水之间我们曾拥有一个比鄱阳湖更大的天然淡水湖。
这就是位于黑龙江省鸡西市东部的兴凯湖。那么兴凯湖的面积究竟有多大呢?其实兴凯湖分为大兴凯湖和小兴凯湖两部分。气候严寒的东北全年温差变化较南方小,所以兴凯湖的面积季节性变化相比鄱阳湖要小得多:大兴凯湖在一般平水位状态下南北长达多公里,东西宽达60多公里,面积平方公里;小兴凯湖在一般平水位状态下东西长35公里,南北宽4.5公里,面积平方公里。
正常状态下的兴凯湖总面积平方公里,这比鄱阳湖最大面积还大平方公里,比正常状态下的鄱阳湖面积大平方公里。即使单纯只算作为兴凯湖主体部分的大兴凯湖面积也比鄱阳湖最大面积还大平方公里,比正常状态下的鄱阳湖面积大平方公里。那么既然兴凯湖比鄱阳湖大出这么多,可为什么我们的地理教科书上还言之凿凿声称鄱阳湖是我国最大的淡水湖呢?
兴凯湖位于黑龙江省鸡西市东部的中俄边境上。如果算整体它是中国仅次于青海湖的第二大湖,也是第一大淡水湖,比鄱阳湖大。然而目前我国仅控制兴凯湖面积的28%,另外72%被俄罗斯控制,所以这样算起来我国境内的兴凯湖面积大约只有.68平方公里,比平水位状态下的鄱阳湖要小.32平方公里,鄱阳湖也就自然成为我国第一大淡水湖了。
兴凯湖属于中等营养化湖泊,生态系统属良性状态。兴凯湖共有鱼类6目12科65种。时至今日肉嫩味鲜的兴凯湖大白鱼(古称湄沱之鲫)也是当地不得不尝的特色菜。兴凯湖地处东北亚候鸟大通道:每年4月来自东南沿海、长江中下游、渤海湾以及台湾、日本列岛、朝鲜半岛等地的候鸟会翱翔几千公里北迁到兴凯湖。候鸟迁徙的高峰期日过往量可以达到17万只。兴凯湖的候鸟种类共有种。
其中金雕、白肩雕、虎头海雕、白尾海雕、东方白颧、丹顶鹤、白鹤、白头鹤、中华秋沙鸭9种为国家一类保护鸟类。素有“东方夏威夷”之称的兴凯湖是国家(AAAA级)度假、养生、旅游胜地。罕见的原生态湿地环境已成为摄影人心中的理想国及影视剧外景拍摄基地。大兴凯湖是大约6万年前由于火山喷发造成的地壳陷落而形成的,小兴凯湖则是在大湖形成20万年以后的变迁过程中湖水退缩形成的。
公元年李唐王朝在黑龙江流域设置黑水军,后改为黑水都督府。黑水都督府的治所位于今天俄罗斯境内的哈巴罗夫斯克,所辖区域“南距渤海,北、东际于海,西抵室韦,南北袤二千里,东西千里”。在这一时期唐朝人已知晓兴凯湖这一位于东北边陲的湖泊的存在。当时唐朝人称这个湖泊为湄沱湖,唐代的湄沱湖以盛产“湄沱之鲫”闻名。黑水都督府大约存在了90年,之后在晚唐的战乱之中逐渐消失于史籍之中。
此后包括兴凯湖在内的东北广大地区成为当地渔猎部族活跃之地。公元年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征服粟末靺鞨人建立的渤海国后将辽国版图扩张至太平洋滨海地区,包括兴凯湖在内的广大东北地区都处于辽国的统治之下。金灭辽后包括兴凯湖在内的广大东北地区自然又都处于金国的统治之下,在辽、金统治时期因湄沱湖形如“月琴”而改称“北琴海”。此后该地又曾隶属于元代的辽东行省、明代的奴儿干都司。
直到清代又将北琴海改称兴凯湖。关于“兴凯湖”这一名称的来历有两种说法:其一是说源自于满语中的“水耗子”,据说这是因为当时兴凯湖中水鼠很多的缘故;其二是说源自于当地赫哲语“肯卡”的偕音,意为水从高处向低处流。包括兴凯湖在内的广大东北地区作为满族的龙兴之地曾被清政府封禁二百余年,这一举措使包括兴凯湖在内的地区人口在晚清之前十分稀少,基本属于渔猎民族的野生天堂。
生活在兴凯湖附近的乌苏里江上游流域的赫哲人、库雅喇人、窝集人依旧过着数千年如一日的原始渔猎生活。康熙末年吉林将军“三姓”副都统衙门所属的赫哲族约有户1.2万多人。这一人口数量在整个清朝的中前期都基本保持稳定。然而如此低的人口密度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管理风险——那就是对这片领土难以形成有效的实际行政管辖。也正是因为东北人口的稀少以及清政府管理上的松弛引来了沙皇俄国的觊觎之心。
俄国本来是一个欧洲国家,在历史上曾被蒙古人所征服。俄国人在摆脱蒙古的统治之后就开始同时向东、西两个方向扩张,但相比之下俄罗斯在东方的推进要顺利得多。由于西伯利亚地区的气候过于高寒,一直以来都没能形成本土的强势民族,而是广泛分布着众多的原始渔猎部落。这些部落根本无力与已装备火绳枪的俄罗斯人对抗,因此俄罗斯人得以较为顺利地一直向东推进到太平洋沿岸。
清军入关之际沙俄乘机侵入黑龙江流域:到年间哥萨克人瓦西里·波雅尔科夫沿黑龙江而下进行探险考察并建立了雅克萨城等要塞。沙俄在黑龙江流域扩张时正值清军主力入关与南明和农民起义军作战之时。当地部族在得不到清朝正规军支持的前提下根本无力与装备火绳枪的俄国人对抗。直到顺治十一年(年)清军才第一次对俄军展开自卫反击。
名八旗军、名赫哲军以及藩属国朝鲜提供的名士兵在这年的四月二十七日在厚通江(即混同江,今松花江)与斯捷潘诺夫率领的约名俄国哥萨克发生遭遇战。俄国史料中对这场战斗记载道:“我们与博格达大军遭遇,博格达(蒙古对清朝皇帝的尊称,哥萨克用此称呼清朝皇帝及清帝国)军带有各种火器——大炮和火绳枪。我们与该军交了火,博格达军的骑兵骑马、步枪架船与我们交战”。
此战后斯捷潘诺夫率残兵逃到黑龙江上游,在呼玛河口筑城准备过冬。清朝决定彻底歼灭盘踞在呼玛尔城堡的俄国哥萨克,因此在年(顺治十二年)派明安达礼“自京师率师征讨,进抵呼玛尔诸处”。三月末清军在当地原住民的配合下猛攻蜷缩在呼玛尔城堡的哥萨克,据险死守的俄军与清军相持不下,最终粮饷不支的清军在四月中旬撤退。因此斯捷潘诺夫一伙得以绝处逢生,继续窜犯黑龙江流域。
顺治年间清军这几次自卫反击的规模都相当有限,而且最终并没能解决中俄边界问题。直到年—年清军对俄军发起了雅克萨自卫反击战。战后双方于年8月27日签订的《尼布楚条约》规定:中俄东段边界线以外兴安岭为界——岭北属俄国,岭南属中国。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格尔必齐河、额尔古纳河以东至海的地区由此被确定为中国领土。
19世纪中叶的清王朝依旧在康乾盛世的余晖中醉生梦死,而已迈入工业时代的俄国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远东。这一时期的沙俄迫切希望找到了一个可以长期通航的远东港口,所以乌苏里江以东的漫长海岸线就成了俄国人眼中的黄金地带。年5月至年6月当时的沙俄东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先后四次派遣大批满载沙俄侵略军的船队强行通过黑龙江并向黑龙江北岸和乌苏里江右岸“移民”屯垦和建立军人“村屯”。
年5月28日穆拉维约夫迫使清朝黑龙江将军奕山签订《瑷珲条约》:中国割让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约60万平方千米的领土,与此同时把乌苏里江以东的中国领土划为中俄共管。然而身为地方大员的奕山其实根本无权签订这种事关领土的条约,事实上条约签订后并未获得清朝中央政府的批准,甚至当时正忙于镇压太平天国的咸丰皇帝可能都不一定知道此事。
直到年《中俄北京条约》签订后清朝中央政府不仅以书面条约的形式正式承认《瑷珲条约》,同时还将《瑷珲条约》中划定由中俄共管的乌苏里江以东约4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划归俄国。然而兴凯湖其实是位于乌苏里江干流以西的,也就是说即使是按不平等的《中俄北京条约》的相关规定而言:兴凯湖的绝大部分面积也理当属于中国。如今中国只拥有兴凯湖一小部分面积其实是源自一起骗签事件。
《北京条约》对两国边界的规定是:自乌苏里河口而南,上至兴凯湖,两国以乌苏里及松阿察二河作为交界,自松阿察河之源,两国交界逾兴凯湖直至白棱河。表面上条约中对边界的约定是比较清楚的,而剩下的事就是根据描述来进行勘界。然而问题恰恰就出在勘界上——具体来说是出在“白棱河”这条河上。《北京条约》签订后的第二年中、俄两国代表约定在乌苏里江口对兴凯湖到图们江口之间的国界勘定展开会谈。
从乌苏里江到松阿察河本身就存在天然的河流,所以根据条约这都没有什么争议,但兴凯湖附近有点模糊,于是双方就直接把会议地点改成了兴凯湖畔以便勘界。清朝方面派出的代表是户部仓场侍郎成琦、吉林将军景淳;俄国的代表则是滨海省总督卡扎凯维奇和布多戈斯基。成琦和景淳按约定时间到达约定地点后就发现:俄国已在兴凯湖西北部驻扎上了军队、架设了大炮。
这实际上就造成了此地已属俄国占领的既成事实。随后沙俄方面又开始玩弄文字游戏:本来《中俄北京条约》中规定两国交界逾兴凯湖直至白棱河,然而这条白棱河实际却并不存在。会谈中“白棱河”成为双方争论的焦点,因为它的具体位置关系到大半个兴凯湖所有权的归属。白棱河实际上是并不存在的,当地只有“白珍河”和“白志河”这两条河流,那么所谓的“白棱河”到底在哪里呢?
布多戈斯基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白棱河在兴凯湖西北以北之分支小河就是“土尔河”。在中俄《北京条约》的俄文版里有“白棱河(土尔)”字样的文字,但中文版里却没(土尔)的标注。这两个版本的条约都出自俄国代表之手,那么其用意如何也就不言自明了。成琦和景淳则提出:“遍查吉林所绘各图暨早年所存之通省全图以及上年俄使伊格纳切夫在京所进地图皆无白棱河字样”。
成琦和景淳认为:所谓白棱河可能是兴凯湖西南方向的“白珍河”或“白志河”。成琦、景淳向咸丰皇帝上奏称:中国所有地图“止有白珍河”,而中俄《北京条约》附图中也“仅有白志河”。白珍河、白志河都在兴凯湖西南方向,与湖西北岸的土尔河相去甚远。景淳在兴凯湖一带的实地勘探过程中并未发现有俄方所称的“白棱河”,遍查当时的中外地图也找不到“白棱河”这个地名。
事实上白棱河很有可能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当初清政府在沙俄威逼之下匆匆签下《北京条约》。在条约的签订过程中双方都没仔细核对地名,也可能存在沟通方面的问题使“白珍河”或“白志河”被误写为“白棱河”。勘界时俄方公然用曲解地图的方式来实现强占领土的目标:俄方坚持声称白棱河就是兴凯湖西北部的土尔河,认为应当将该地与松阿察河口直线相连为湖界。
负责勘界谈判的两名中方代表中成琦打算默认俄方的说法,然而在景淳的强烈反对下清政府还是表态称:条约和地图上没有的不能擅自改变。布多戈斯基在年实地勘察后亲手绘制的《中俄北京条约·附图》上面根本就没白棱河的字样,所以布多戈斯基其实根本拿不出真凭实据。俄方见在谈判桌上据理力争占不到便宜就索性以武力威胁:谈判期间俄方派遣了大批部队侵入兴凯湖北部。
这时的清政府刚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被英法联军重创,与此同时国内的太平天国起义也正如火如荼。内忧外患的清政府面对俄方咄咄逼人的攻势决定对俄方的说法予以默认:在年6月28日签订的《中俄勘分东界约记》中兴凯湖西北角的“土尔河”被强行篡改为“白棱河”。本该在兴凯湖西南出现的国界硬生生地在地图上向北移了80多公里。就这样兴凯湖72%的面积被划入俄方一侧。